曾如行云独自游
——记东北边境两个月独自旅行
-张不断? 2013年12月初-2014年2月初
一
2013年9月到11月期间，独自一人，通过徒步加搭车的方式，始于辽宁丹东，终于内蒙古呼伦贝尔，实现了东北边境自助旅行的梦想。历时两个月，花费八千余元。
旅行结束后，迅速地回到都市生活之中。这一段艰苦的旅程，随着日子的推移，回忆起来，仿佛很早以前看过的一场**，而主角却是自己。
二
当初的计划，是从辽宁丹东出发，沿中朝、中俄、中蒙、中哈、中吉、克什米尔边区，一直走到新疆和田，横跨中国东北到西北的陆路边境，用时100天。
不过，最终只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。原因是，一来我的玩法节奏慢，在许多小地方停留得比较久，二来边境疆域远比我想像的辽阔。计划一个月走完东北，结果走了两个月。当我十月底才终于走到呼伦贝尔海拉尔区的时候，北方已进入雪季，考虑到继续沿内蒙边境走到新疆时，将是十二月初，届时，天寒地冻，期待的风景都已隐去，作为摄影爱好者，会大失所望。于是提前结束旅行。
结果，此次旅行只限东北边境，沉淀下来的印象，也纯粹成，关于东北的记忆。
三
在这个时代，中国边境旅行，东北并非主流，主流在西南，尤其在西藏。
连乳臭未干的娃，都乱哄哄的嚷，“没去过西藏，心灵就得不到净化”。这句口号一如建国时关于北京的宣传“不到长城非好汉”。个中的政治因素许多人都清楚。撇开风景不说，西藏的和平稳定，必须通过民间的力量来实现，这就需要大批的旅游者。
西南高原当然对我也有吸引力。但相比中学时代一曲红遍大江南北的《青藏高原》，小学时候耳熟能详的民歌《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》，在我的思想体系中，有着更深远的影响。“蓝蓝的天上白云飘，白云下面马儿跑，挥动鞭儿响四方，百鸟齐飞翔，要是有人来问我，我就骄傲地告诉他，这是我的家乡。”草原，在我的青少年时代，给了我许许多多的憧憬，对我有着极大的召唤，并持续至今。
除了草原，还有在地理课本上占有重要地位、有林海雪原之称、曾发生过特大火灾物种丰富的大兴安岭，以及荒漠连天、有白杨礼赞之誉、被盛唐诗人写出大量塞外诗篇的戈壁地带……以前的学习资料，陆陆续续地，在我的脑海中，描绘出一幅宏远广袤的东北、西北苍茫图。作为广东人，我一直认为，那就是天涯。
四
有一本书，名曰《生存日记》，顶喜欢，2001年买的，算起来，看了13个年头。此书作者是广东省第一届生存大挑战三名成员中的诗人吕岛，记录的是生存挑战的过程及其个人感悟。整体上，算不得好书，华丽的语言盖过了旅行本身，但作者把旅途写得充满诗意，并且，把边疆乡野生活，描绘得风情万种，耐人寻味。
那一届生存大挑战电视节目在2000年由广东珠江台直播，那时我上初中，假日里断续地看过许多期。三名挑战者，每人携带四千元，在不接受节目组资助的情况下，用半年时间，沿中国内陆边境，从广西东兴第一块界碑走到辽宁丹东古长城脚下。他们在途中异于南方生活的经历见闻，对年少的我，有很大的触动。
自那以后，行走天涯，成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。日月如梭，13年后，我才开始着手实现这个梦想。
与吕岛他们行走的路线相反，我决定从辽宁丹东出发，沿逆时针方向行走，走完新疆边境后，要是情况允许，可以继续从西北南下，一路走回到广东。为此，出发前，在故乡办边境通行证，不仅包括新疆哈密、阿勒泰、喀什等地，还包括西藏阿里、日喀则、山南、林芝诸多地区。
计划是美好的，现实是要打折扣的。最初计划四月份辞职去旅行，但由于钱不够用，又工作了三个月。八月初从上海回到广东，因台风水灾受困，当广州北上的火车通行后，东三省却也洪水不断，旅行计划一再推迟。当时有考虑先到西北，从新疆走到辽宁，但无奈旅行装备都放在上海朋友家中。直至八月底才从广州转道上海，九月一日坐上从上海发往丹东的火车，正式开始旅行。
而后来的事实是，边境的路线比我想像的漫长很多，北国的风光也比我想像的壮美很多，那种漫长和壮美，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行走和体会，而且，北方的冬天比我想像的来得早并且猛烈，我的装备御寒能力却不强，所以，最终只是走了东北边境这一小段。梦想尚未成功，同志还需努力。
五
远行，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及态度，在中国，自古有之。古代交通不比现在，主要靠马和徒步，从李白到苏东坡到徐霞客，以及许许多多诸如上京赶考的默默无闻的知识分子，纵横数千里，全靠双脚风尘仆仆地走出，同时兼着一些左冲右突的悲壮。相比之下，今人的旅游，往车上、飞机上一坐，动辄上千公里，十几个城市，甚至全中国全世界，实在惭愧。
在江南，我有过不少穷游的经历，但受制于时间和空间，玩得都不够酣畅。其实，我一直渴望像古人那样竭尽身心地行走在路上，风餐露宿，借问酒家，山重水复，柳暗花明。此次东北边境旅行，终于遂了这个小小的心愿。
一路的艰辛，难以言表。爬过山，涉过水，一天徒步十几公里是常有的事；在河边、在半山腰露过营，守望着日落日出，也曾在市区的建筑工地，偷偷摸摸地搭帐篷；大到三十平米的床位房，小到三平米的楼阁房，住过了形形式式的廉价旅店，也曾入住非旅店的民居，成为村民的不速之客；为了省钱，许多时候买的都是半夜的火车票，将睡眠安放在火车站及火车上。
一个人的旅行，其实很孤独。当站在一眼望不着边际的枯黄的草原上，看着稀稀疏疏的马牛羊，忽然便强烈地感觉到生命的虚妄……
结束语
以上文字，在一个月前，就已经基本写好。主要写了出行的原由。
接下来，该是详尽的记录旅行时的心境。但是，又一个月过去了，忙碌的IT工作架空了我的旅行思绪，乃至回忆，愣是写不出哪怕一段文字来。这种感受，其实很难受。
就这样吧，东北边境旅行，相距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，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完整结束。
曾经梦想去远方。曾经真的去远方。有些地方，只有去过了，才能释怀。
关于旅行的梦想，我会一直进行下去。
附：
东北边境旅行消费，其中：
a.去程，广州到上海火车硬坐206元，上海到丹东硬卧434.5元；回程，海拉尔到长春火车硬坐118.5元，长春到广州火车硬卧565元；小计1324元。
b.旅程，从丹东到海拉尔，伙食费1448元，住宿费1734元，交通费2311.5元，门票及景区内交通费（主要是长白山消费，玩了西坡和北坡，风景远不如江南名山，却花了近800元，心痛得要命）1271元；小计6764.5元。
合计8088.5元。
另外，
a.手机话费充值（充了200元，上网费太离谱了）、买人参（230元，包括邮费）、衣服（170元买了3件厚衫，分别是100元、40元、30元）、请人食饭（88元，当然也被人请食过饭）、俄式纪念品（195元，套娃玩具、俄式多用锤等110元，机械手表85元）、旧书（前后买了几本旧书，每本3到10元不等，用于长途车、火车上看，看完一本丢一本）、感冒药（在满洲里的时候，小感冒了一回）、鞋垫（穿破了三双鞋垫）、肥皂、洗发水、沐浴露等，小计920元。
b.在长春小住三天半，净月园的风景，相当不错，食、住、行、玩，小计345元。
合计1265元。
以上总计9353.5元。这是此行的全部消费。